他给自己改了名字,叫“高山”,取意平凡。
将带来的长枪拆解,枪头深埋,枪杆削成农具手柄。
他向村中老农学习如何在这片红土地上耕作,如何应对恼人的虫害与无常的风雨。
开垦,引水,播种……日子在日升月落间缓慢流淌。
后来,他尝试着在山林里捕捉到几只怀崽的野猪,圈养起来。
野猪性情凶猛,驯化过程颇多周折,甚至被拱翻过几次,摔得浑身青紫。
但慢慢地,母猪产崽,猪圈扩大,他成了村里,乃至附近几个村落小有名气的养猪户。
高焕养猪舍得下力气,清理猪圈,调配饲料(无非是野草、野菜加少量粮食),甚至摸索着用山里的草药给病猪防治疫病,产出的猪崽确实比别家的健壮好养。
他刻意避开任何可能引人注目的行为,沉默寡言,只埋头侍弄田地,伺候猪猡。
闲暇时,最多是夜深人静,在茅屋前的院子里,凭着记忆练几趟拳,活动筋骨,免得前世今生学的那点东西彻底荒废。
那枪杆虽己不成枪,偶尔也会拿在手里比划几下,感受那早己陌生的重量和触感。
院角,他用剩下的粗壮竹竿和树枝,搭了个简陋的兵器架,上面随意放着劈柴的斧头、砍刀,还有那根光秃秃的枪杆。
自欺欺人罢了,或许只是为了提醒自己,这太平日子来之不易。
时光荏苒,竟是三年过去。
外界烽火连天,赤壁的硝烟,荆州的争夺,似乎都与此地无关。
高焕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个“重生者”,快要融入这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宁静。
薄雾尚未散尽,林间的鸟鸣显得格外清脆。
高焕刚打开猪圈,准备清理夜间的积粪,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一个沉稳洪亮的声音:“主家可在?
听闻此处有健硕猪苗售卖?”
高焕首起身,用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手,应了一声,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简陋柴门。
门外站着两人。
当先一人,身长约莫九尺,极其魁伟,穿着一身己洗得发白的绿色布袍,面如重枣,唇若涂脂,一双丹凤眼,卧蚕眉,长长的髯须垂至胸前,虽风尘仆仆,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高焕的心跳,漏了一拍。
这形象……太具有标志性了。
他强作镇定,目光扫过红脸大汉,又看向他身后那人。
那人同样身材高大,豹头环眼,燕颔虎须,虽是寻常布衣,那股子剽悍之气几乎要破衣而出。
关羽!
张飞!
高焕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,手脚冰凉。
系统那冰冷的警告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。
避开所有名将!
避开所有名将!
他喉咙发干,几乎说不出话,只能勉强点了点头,侧身让开,引二人去看猪圈旁边单独隔开的猪苗区。
整个过程,他低着头,不敢与那两人有任何视线接触,只希望尽快完成交易,送走这两尊煞神。
关羽似乎对猪苗颇为满意,点了点头,却并未急着谈价钱。
他的目光,越过高焕的肩膀,落在了院角那个简陋的兵器架上。
斧头、柴刀,并无出奇。
但那根被摩挲得光滑锃亮的白蜡木枪杆,却让关羽的丹凤眼微微眯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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